【楼诚】蛇传 36
三十六 探底
舞会还没有结束，夜已过半。
窝在沙发上睡着的男人面容俊俏，礼服虽然有些皱了却一尘不染，远离繁华的晦暗里，他像一只休憩的白鸽浑身散发着股禁欲的味道。
南田洋子没空欣赏这些，“阿诚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从熟睡中醒来的人调了调视线的焦距，“啊？南田课长，我来陪大哥参加舞会。”
“我是问你怎么睡在这里。”
“淑女们太热情，跳舞实在累了找个地方偷懒还被南田课长抓到了。大哥还在跳吗？”阿诚说着目光转向了舞场。
“明长官在那边陪汪处长，暂时是不会过来了。”南田觉得自己时机把握的太好，不仅堵到了明诚而他的靠山明楼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
“南田课长怎么有空来跳舞？”
南田捕捉到了得知明楼暂时不过来阿诚的一丝惊慌。
“整天打打杀杀的偶尔也要放松，看见阿诚先生独自在这里就想找你聊聊天。”
所以就把我吵醒？阿诚腹诽，可他总不能质问南田到底知不知道深更半夜跑出去杀人又急急忙忙赶回来还受了一场惊吓也是很累人的，他只能恭谨的笑，像他平时一般。
“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明长官很是厚待阿诚先生。”
“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为了报恩留在明家。”
“我是说，明长官为什么对你特别好？谁都能看出来他待你已经超出了一个私人助理的程度。”
“我是他的义弟，现在这样的乱世，他需要帮手，而我需要庇护的大树，各取所需。”
“能入蛟龙麾下，阿诚先生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
“大哥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沾不信任的人，不管对方能力多强。”
“那阿诚先生觉得自己能力如何？”
“一个助理应有的能力。”再谦虚南田就不会信了。
“恩情也有还完的一天，阿诚先生想过以后吗？”
“我本燕雀，不谈鸿鹄之志。”
“如果有机会脱胎换骨呢？”
“南田课长有话不妨直说，长夜漫漫也有尽时，打哑谜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你替我做事，我许你一个前程。”
“大哥教会我一件事，价格合适什么都可以考虑。”
“爽快。那我就不打扰阿诚先生休息了，告辞。”
“南田课长慢走。”
人打发走了却再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宿浑身酸疼，阿诚抓过水杯灌了一口，却被烈酒的辛辣冲了头，止不住一阵咳嗽。
“怎么这样急？”明楼不知何时走过来捋顺着阿诚的背，在这凉薄的寒夜格外温暖。
阿诚听见他的声音凭空生出了一丝委屈，人在身边坐下一副疲惫样子显然到现在也没合过眼。
“曼春呢？”
“酒劲上来睡着了。”
“你也太敬业了，一直这么耗着。”
“你在外面出生入死，我怎么睡的着。南田找你做什么？”
“打着招揽的幌子想打听我的底细。”
明楼看着他没再说话，阿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深邃的星空。
整个宇宙都是为他闪耀的。
歌声渐歇，银色的烟雾漫了上来，融融月色照在这小小世界。
明楼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笑意如春风蔓延，他端过阿诚喝剩的那杯酒煞有介事的抿了一口，“君上，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偷袭我？”
阿诚瞬间窘红了脸。
“明明就什么都没有看到！”话一出口阿诚便后悔，果不其然明楼笑的更开心，“你好像很遗憾什么都没看到？”
至于明楼是怎么准确推开阿诚所在那个隔间的，他只是看了气窗的落点。险虽险，却实现了把小麻雀藏进怀里的愿望。
明楼捏了捏阿诚指尖，“走吧，舞会差不多了，咱们去叫曼春，然后回家。”
曼春有些醉了，明楼扶着她坐进车里迷迷瞪瞪又睡着，时不时呓语叫着师哥。阿诚在后视镜里看到她熟睡的样子忽然就有了罪恶感，自己和明楼正在把美梦里的人送进地狱。
明楼在汪公馆门口把曼春交给仆人，他们看着她被那栋漆黑的大房子吞噬，回程居然有几分逃跑的意思。
“大哥……”阿诚知道他心里难受，“不是你的错。”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汪芙蕖，他该死，可他就算死了也要折磨活着的人！”
评论(8)